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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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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8 章

原本還在全身心投入演出的伶人現在躺在戲臺上一動不動, 原本還以為是精彩的僵屍摔,但是現在看來這完全不對勁。

李暖陽明顯看到戲臺逐漸被墨色的霧氣籠罩,從臺邊上逐漸往中間蔓延, 有著向上爬升的趨勢。

“你看到什麽了嗎?”韓客感受到了李暖陽的急切, 明白了李暖陽察覺到臺上的變化。

而剛剛還帶著幾分微醺的劉霆和尚昌似乎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到醒酒。

“這……這是怎麽了?”

劉霆的紙扇都拿不穩了,這畢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。雖說之前聽聞了李暖陽這能力, 但是實際上見到這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時候, 還是有些慌張。

更何況之前兩人也不知道這陳亭的府上有出現過這種情況, 只當做是陳亭不滿意洛陽的戲班所以才請了外來的人。

李暖陽沒有解釋,直接往戲臺的方向沖去。

狴犴緊緊跟在李暖陽的身後,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暖陽焦急地心情。

而戲臺上的霧氣已經往上蔓延, 已經到了人腳踝的高度。

雖然臺上的伶人已經倒下徹底不動,沒有人在進行這一場演出,但是邊上的鼓聲並沒有停下, 在李暖陽的耳朵裏, 這鼓聲聽起來帶著幽怨。

這戲臺和看臺的中間隔著一個湖, 當李暖陽來到戲臺上的時候,周身都被這墨色的霧氣籠罩。

而看臺上的幾人並不能看出其中的差別, 反而像是不受控制一般, 一個個都坐在了椅子上。

韓客受到的影響最小,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往椅子上坐下, 掙紮著往看臺外走去。但是這時候韓客覺著自己的腳似乎灌上了鉛,就連挪動都花費了自己萬分的力氣。

救人!

李暖陽現在的想法就是先把那個伶人救下來, 然後再去尋找這一切變化的來源。

然而影影綽綽看到臺上似乎還站著一個穿戴著戲服的人, 按著臺步在戲臺上緩慢走動。

不對!剛剛那個伶人不是已經倒下了嗎?

李暖陽深知面前這個正在游走的人並不是自己想要找到的目標, 半彎著腰尋找躺在地上的伶人。

奈何這濃霧越來越重,李暖陽根本就看不清地上的情況。

“喵!”

只聽著飄渺的霧中傳出一聲貓叫。

是狴犴找到人了?

李暖陽彎著腰, 往狴犴的方向移動。

但是就這一聲叫喚,根本就找不到狴犴到底在哪裏。李暖陽只能往剛剛狴犴的方向移動。

“喵!”又是一聲貓叫,李暖陽能感覺到狴犴就在自己邊上,但是根本看不到東西。

而那鼓聲越來越大,幾乎就要蓋過狴犴的聲音。

李暖陽摸索著往前走,突然腳底被東西一絆,差點跌坐下去。

伸手去摸那絆倒自己的東西,雖然僵硬但是還帶著幾分溫度。

找到了!

李暖陽摸到了那倒在地上的伶人的腿,抓住他的腳腕就想往外拉。

不行,太重了!

李暖陽咬著牙,更何況現在自己根本看不清周圍的情況,按著自己記憶中的方向拖動這伶人。

“暖陽,往後十步,再往左八步!”韓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,雖然聽起來虛弱,但是現在解決了李暖陽的大問題。

韓客扶著湖邊的樹,恨不得沖上戲臺去幫李暖陽,但是自己周身的力量越來越弱,眼前的視線幾乎就要讓自己看不清了。

試試吧!

李暖陽從自己的頭上摘下了那個暗藏匕首的發簪,往自己的手上一劃。

帶著火辣辣的疼痛感傳來,李暖陽覺著自己的手上有溫熱的液體流出。

試著往自己手上的手鏈上一滴,頓時手上的珠子開始變得溫熱。

李暖陽突然覺著自己的身上充滿了力量,就連拖動這伶人都變得容易了許多。

現在還沒有時間去看究竟是哪個珠子讓自己有了不斷的力量,最緊要的是把這人趕緊救出去。讓這伶人離開這詭異的戲臺或許才有一絲救回這人的機會。

按著剛剛韓客告訴李暖陽的方位,李暖陽拖著伶人就往外走,就聽著伶人頭上的釵環掉落臺上,發出碰撞的聲音。

三步,兩步,一步!

李暖陽突然覺著周身的霧氣退去,自己真的帶著這人從霧氣中走了出來。

狴犴叼著伶人的袖子,似乎也想幫李暖陽出一份力氣。

將伶人帶下這戲臺,李暖陽伸手去試伶人的鼻息。

還好,雖然微弱但是還是有氣。

還有救。

韓客單腿跪在湖邊,看起來情況也不樂觀。

“你怎麽樣?”李暖陽飛奔到韓客的邊上,根本不覺著疲憊。

“我好像被影響了,用不上力氣。那幾個人更嚴重,根本就沒有意識,直接坐在看臺下了。”韓客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,但是跪著的那條腿也幾乎要撐不住了。

李暖陽扶住韓客,拉著韓客就往更遠的地方去。

“你先待在這裏,我把那伶人帶過來。”

說完,李暖陽就回去把伶人拖拽過來。

伶人頭上的飾品掉了七七八八,長發也散落,看上去十分落魄。

然而這一切李暖陽進行得很順利,完全不覺得疲憊。

“你在這裏看著他,順帶幫我看看臺上的情況,我進了戲臺就覺得一切都看不清了,眼前有無數的黑霧。”李暖陽回頭去看那邊的情況,只見陳亭、劉霆和尚昌直楞楞地坐在看臺上,齊聲叫了個好。

韓客還能看清臺上的情況,但是他並不和李暖陽一樣能見到詭異,只得冷靜下來,“我現在還能看到……坐班中的樂師還在敲鼓,但是臺上並沒有人。”

鼓?

李暖陽確實感覺這鼓聲一直沒有斷,似乎隨著劇情還在變換著節奏,即使現在的臺上在韓客看來根本就沒有人。

人?

李暖陽想到剛剛的黑霧之中好像有個同為伶人打扮的人在上面。

“我要上去把這個事情解決了!”李暖陽轉身就要回去。

“千萬小心!”韓客聲音虛弱。

從上到戲臺的一瞬間,那股濃霧又將李暖陽包裹了起來。但是自己完全沒有失去力氣的感覺,反倒覺著自己的腿上充滿了力量。

黑暗中,李暖陽就聽到有人開嗓開始唱詞。

淒厲的動靜完全不似剛剛伶人演出的劇目,這動靜越來越大,像是哭又像是尖叫。

李暖陽的動作實在是太快,當她沖上戲臺後,狴犴跑著好一會兒才追上了李暖陽。

當狴犴毛茸茸的尾巴勾住李暖陽的腿時,李暖陽被這質感嚇了一跳。

“狴犴?”

“喵!”

這回應自己的動靜讓李暖陽明白,這毛茸茸的家夥就是狴犴。

而狴犴來到了自己邊上之後,黑霧中淒厲的動靜的來源能看到個模糊的身影。

那東西身穿戲服,長長的水袖一點輕盈的感覺都沒有,從那東西的兩手邊垂下,拖在地上。

李暖陽往那東西的方向小心走去,生怕自己走路的動靜讓那東西發現了從而逃跑。

“咚咚咚!”

鼓聲逐漸轉弱,那東西似乎唱完了一折,轉身就往下臺的方向走來。

而這方向正是李暖陽所在的地方。

李暖陽手中緊握發簪,那發簪中的匕首還帶著李暖陽的血跡。

隨著那東西逐漸的靠近,李暖陽手上的力氣也逐漸加重,堅硬的發簪頂著剛剛的傷口,疼痛感不斷傳來。

濃重的腥氣傳來,李暖陽看著黑霧中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近。

一步,兩步。

李暖陽的心跳幾乎和這不斷傳來的鼓點差不多的頻率,背後微微出汗。

突然。

這東西就從黑霧中來到了李暖陽的面前,露出了它完全的模樣。

雖然頭上帶著發包和釵環。

但是這些東西完全固定在僅剩肌肉的頭上,完全不見頭皮和毛發。

什……什麽東西!

李暖陽第一次見到這麽駭人的東西,看上去還是人形,但是……

沒有皮!

從頭頂到大腿,根本就沒有一處是正常的,血紅的肉外露,其中還穿插著白色的筋膜。

剛剛在黑霧中朦朧看到的水袖,根本就不是戲服。而是這東西的皮膚,搖搖晃晃掛在手上,連著手指最後一節,似乎只要不小心踩住就會整個脫落下來。

而也就這手上和小腿,還有皮膚的殘留,才讓李暖陽覺著這應該是一個被剝了皮的人。

但是手上和小腿上的皮膚似乎是因為面積太小,所以被舍棄了才留在了這東西的身上。

李暖陽覺著自己的頭皮發麻,一股子想要嘔吐的沖動傳來。

濃重的血腥味隨著這東西的靠近,越來越強烈。

“啊!”那東西沖著擋住自己路線的李暖陽發出一聲怪叫,揮舞著自己的手臂想將李暖陽趕走。

呼!

那指尖上連著的皮膚隨著這東西的動作飛脫出來,差點就要打中李暖陽。

李暖陽往邊上一躲,而這東西並不來追,嘶地叫了一聲,往入相門走去。

這是……什麽情況?

李暖陽覺著著東西就像是伶人一樣,在戲臺上的行動方式就像是伶人演出一樣。

現在鼓聲減弱,這東西就下場了?

然而還不等李暖陽反應過來,出將門的門簾開始微微晃動,那雙紅色的手從裏面伸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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